引言
文明主要是对两种挑战——生产率低、风险应对力差——的反应,在人类历史长河中,风险甚至是文明更重要的催化剂。
“生产率”这把尺子够用吗?
在工业革命之前的两千年里,劳动生产率基本不变。克拉克强调,人类在19世纪前的几万年里,一直没能走出“马尔萨斯陷阱”:即使生产率偶尔上升,致使人口增加,结果也会是新增的物质产出按人均一分配,就又回到人均收入的原点;或者,由于自然灾害或人为战争导致人口减少,在总产出不变的情况下,人均收入会增加,接下来生育率就会上升,可是人口增长后人均收入再次减少,劳动生产率还是回到原点。就这样,人类社会围绕同一生产率原点,无聊地重复波动着,没能走出陷阱。直到1800年左右工业革命发生后,英国、美国、西欧国家率先走出马尔萨斯陷阱
中国在汉朝选择“独尊儒术”,尤其从宋代拓广基于儒家经典的科举体系,激发草根学子将才华花在儒家经典这些“无用知识”上,得到的是“非生产性人力资本”,所以从宋代到晚清洋务运动之前,中国不能出现提升劳动生产率的技术创新;相比之下,西欧从12世纪开始兴办大学,先是培养律师,获得保障商业契约、改善行政管理的有用知识,[插图]后来引导青年走上提升生产率的科技探索之路,让欧洲不断积累生产性人力资本,到18世纪末爆发工业革命。
迷信促进秩序,化解暴力
迷信促进秩序,化解暴力风险催生出了对文明秩序的需求,包括呼唤维护规则的国家组织,但是人类社会是否能或者如何建立国家、“供给”秩序,则是另一回事,这就需要其他创新。其实,每种人类创新一开始都是一个虚构的“故事”(fiction),因此每个文明都是一系列故事的累积,只不过这些故事不是任意编造的,也不一定经得起科学证实,而是在被发明者推出后,人们发现它们对改善生存“有用”、能带来正面价值,所以被保留。日积月累的“有用故事”足够多之后,当地社会就日益秩序井然,甚至物质也日益富足,于是那一堆“故事”的有机集合体就构成“文明”。
婚姻的起源与逻辑
实际上,不管是古希腊、古罗马时期,还是远古东方,人类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解决跨期互助、降低生存风险而构造的,跟爱情并无关系,甚至被认为彼此不兼容。爱情到现代才“征服”婚姻、成为婚姻的核心。
古代暴力的多种表现
李时珍也妹有尝百草,《本草纲目》是汇编摘抄八百多部古书而成的。
现发行的本草纲目多为删节版,微信读书收录的这版保留了部分的"体面"的《人部》,删除了极其重口和血腥的人体部位,同时书中也删除了大部分的《服器部》和《金石部》
从唐代《本草拾遗》到明代《本草纲目》,一些中医药方将人体部位作为食用药材,特别是与孝道文化结合之下,演变成子女是长辈的治疾良药,且把子女是否为父母割股割肉等当作是否孝敬父母的试金石。
结语
自周以来推出礼教,是为了解决在没有金融市场的情况下中国人的跨期合作问题,提升风险应对力,以达到“安身立命”之效果,而如果单方面地打倒“孔教、礼法、贞节、旧伦理”,同时金融市场也还没发展起来,那么人们如何相互分摊风险、跨期互助,个人自由和共和政体的经济基础在哪里呢?如果打破旧的基于礼制的资源配置和风险分摊体系,而又没有足够多的金融产品让个人安排好一生的风险,放弃礼制只会让个人失去安全感。旧道德当然跟现代生活、现代人权不兼容,但现代个人自由与权利又跟市场经济以及金融互为支撑。